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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2月24日 星期二

觀點】自然,就是太自然

文/lafay

我雖無法去高談大自然或闊論環境生態、保護,這些漸被人們重視的議題,但並不表示我對這些議題漠視。即便我就在山與海圍繞,與農田為鄰、花木扶疏的環境中,過著日子。我問自己,為何不把這些常掛在嘴裡?

姐說:「就是因為已經生活在大自然裡,住家的旁邊就有農田、有綠地、有海洋,就是太自然了,一切都是那麼自然,甚至也身體力行,願意將自然分享給大家」。

因此,當石梯坪土地自救會的訴求,一打上「整地」,隱約感受到外界對綠色生態議題的關切。我願意花一點時間,從地理環境及人文還有現實狀態,來說明我對823、592土地情感的試圖連結。

據港口部落耆老的口述,石梯坪在至少一個世紀前,就有噶瑪蘭族的少數人在此地耕種過,之後,因為耕種的水田缺水而離開。

日據時代之前,由於港口聚落之人口漸增,土地不敷使用,有一部份的人遷移至石梯坪居住。好景不常,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一顆炸彈曾掉落在石梯坪,以及後來又因為石梯坪曾遭逢大水災的襲擊,造成的山崩的恐怖經歷,讓原來遷移至石梯坪的港口聚落族人,又遷回原來的港口聚落。

我母親追憶,當外婆還在16、7歲時,聚落的農耕型態,在日本人的影響與推廣下,由原本的燒山游耕,逐漸開始轉而學習種植水稻。因此,在外婆的那個年代,族人開始開墾聚落的土地,如今推算起來,也應該是近一個世紀前的事。土地的開墾工作,一直持續了半個世紀以上,直到整個港口村的腹地都開墾完才算結束。

又聞,當初水稻的農地很早就已經放領,族人雖耕田,但當時土地的稅金相當重,族人往往以種植的稻穀來抵稅,再加上氣候的影響,秋冬之際風大,稻穀第二期的收成普遍不佳,往往還要靠政府救濟,而獲得的救濟物之後也還要償還。因此,當時除了種稻之外,族人在糧食不足的時候全靠種地瓜來裹腹。而地瓜、芋頭、綠豆主要種植的集散地是水稻農田之外的旱地,也正好就是在現在石梯坪823、592這些地方種植的。

若說這一片爭議已久的土地,曾是族人在缺糧年代,食物的主要生產區,是一點也不為過的。

為什麼現在的石梯坪一片綠油油農田景象不再,反而是民宿立林及小面積耕作或一片叢生雜草的亂象世界?

1968年台十一線通車後,許多族人紛紛前往都會發展,港口部落人力資源的結構產生了劇烈地變動,原本一直是由港口部落男性年齡階層負責維護的石梯坪區農田水渠道,因為頓失人力,而漸荒蕪,終致農田因缺水而不再有人耕作。

農田如果失去了生產力或被閒置著,最大的後遺症或最大的剩餘價值就只有「賣地」。君不見民宿林立的石梯坪,就是賣地之後,地方畸形發展的失衡結果。

再來,如果一棟許久沒人居住或失修的房子,要如何才能被原屋主或新屋主接受甚至願意住進去?「先整修裡裡外外吧!」沒錯!這是第一步。

石梯坪823、592的土地,在歸東管處管理之後,已經有很長一後時間,族人不再親近耕種那塊土地,原因複雜是可以理解的。如何重新連結族人與這塊土地的情感,在理性的抗爭之前,加溫與醞釀是不可缺的手續與過程。

「小時候,我總坐在這塊石頭上,安靜地啃著地瓜,並照顧下面的弟妹,然後看著父母辛勤地工作。」

「這是爸爸在20多年前,作為土地界線標記而種植的一排排變葉木,如今長得比人都還高。」

「這是妳外公在妳未出生之前,為了防範牛群進入地瓜及菜園區,而種植的林投樹,如今已佔領、征服了這附近一大片的土地。」


不知有多少回,我曾聽過母親,及去年才往生的父親,這樣說著這塊土地的故事,但不知為何,我始終只是聽聽,並沒有對這塊土地產生太大的歸屬感。

直到那一天,我帶著鐮刀,在雜草叢生的土地上,找到了父親生前曾經種植的一排排變葉木;直到我踏上了,過去只是遠觀,卻一直不曾近身,就在這一片爭議土地的中心位置,是這塊土地唯一的私有地上,我流著汗、除著草,在辛勞之後,坐下來休息的片刻,無意望著眼前同樣的山與海,草與地。為什麼,突然心中一陣悸動,他們似乎在我眼前變個了樣!不,應該說是,我對它們的感受不一樣了。我感覺我不再是幾個鐘頭之前,來到這裡的過客心態,我覺這裡似乎正在接受著我,一種熟悉感,「原來就是這裡」的感覺不斷地升起。

一件事必須從不同的角度去審視、去思考、去理解,單一角度的度量,有時未必就能顧全大局。這裡說的「整地」是透過人的手與心,是與土地建立情感的身體力行,是試著把過往的記憶、地景風貌找回來的醞釀,也是堅定收回土地信念的強化加溫過程。

別忘了,在族人整理土地之後,接著必然就是種植農作物,讓土地的運用有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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